+++慢漫杭州

在甚麼都講「銷量」、「增長」、「發展」的當今中國，儲存中國人很懂得「快活」，卻很難領略何為「慢活」。 當來到杭州——準確點說，是杭州西湖旁的山區，我發覺，想感受清幽寧靜，這�有古村小徑；想參禪修心，這�堪稱「五山十剎」； 要領悟飲食之道，更有很多精通此道的有識之士。 忽然想起，關於「慢活」，其實中國人早有一千多年的經驗；時間過去，中式精緻的生活，漸漸地，在杭州重新起步。古村小路漫 進入西湖旁的山區，人愈來愈少，大路變窄，平路開始陡斜，路邊的顏色逐漸轉綠，時間，開始慢下來。 光影一點一點移動，聽得出風吹樹葉的速度，感受到腳下石路的質感，甚至記得那個位置聞到菊花香，那塊石頭特別多苔蘚。感官變得專注，因為沒有 「下一件要做的事」催我趕路，因為沒有其他聲音讓我分心，因為心�只想�「走路」這件事。 時間，並沒有慢下來，是人自己慢了下來。 繼續前行。一條主道蔓延下去，四人並排的寬度，兩旁盡是農村舊式平房，瓦頂土牆舊而不殘。每走幾步就遇分岔出去的小徑，徑末被樹或竹遮蔽，加上杭州山林間的霧氣，看不清通往何方，卻引誘人走過去。主道由磨平的大石鋪設，小徑則由豎放的鵝卵石或小石塊鋪成，不同的路有不同的質感，就如天然的指示，身在何處，用腳便能體驗。 一路走來，被落葉或果子敲中腦袋的機會不少。聽到轉彎處有流水聲，視線不懂轉彎，耳朵卻先「看」到下一道風景 ──必有小溪或水塘，再走幾步，看到水塘邊兩三隻野鴨盯�水�，等�小魚的出沒。路旁用亂石堆起的牆、老樹的樹皮、混了麻的黃土牆，忍不住用手一摸……這段山路幽徑，坐落於靈隱寺旁邊的法雲古村。 村子的歷史眾說紛紜，有人說是唐朝開始，有人說是宋朝，但肯定已過百年。二十年前，由於旅遊業的發展，政府遷走了村民，由豪華酒店發展集團安縵(Aman)來改建成村舍式酒店，現在稱為安縵法雲。難得的是，沒有大興土木，也沒有變成令人嗤之以鼻的「文化村」，這�保留了古村的原貌，平房、石路、竹林。 他們只是將平房翻新重整，加入一些現代住家設備，如空調、抽水馬桶、洗手盆等。雖然這些平房已成為酒店房間，但屋外的小徑、石�，以至一棵樹，都屬於路人。近年，中國江南地區興起了慢活熱潮，活在大都會的人們，開始反璞歸真，追求平靜的生活，這種平和淡然的散步路線，成為城市�的一道空隙。每天都有人特地來漫步，因為如此環境，即使農村也已少見。 深居簡出美 法雲古村變成安縵法雲酒店之後，依然是一條古村，客人可住，外人亦可進。無論你是客人還是外人，都能享受這�的生活之美。這�最成功之處，在於設計師懂得「減」的美學。中國近年講求增長、豪氣、體面，這種「留白」式的設計，的確需要勇氣。整條村佔地200多畝，九成空間是溪流、小塘、竹徑、石路、樹林，42座平房散點式分佈於主道「法雲弄」的枝節處。看似雜亂無章，其實卻有一番探索的趣味。因為屋與屋之間，全以小石路或小橋連接，路上總有幾片靈秀的小村風景。有時路邊放�刻有字的石碑，有時小門兩旁掛�一幅木刻對聯，偶爾在屋前加一兩張石�讓路人歇息，或突然有幾級石梯，遇上下雨天，門前的油紙傘便可幫你一把，打�傘在細雨中漫步，清涼的空氣別有江南的韻味。這些小配件都用得剛剛好，不覺俗氣，反而頗添雅趣。房屋的修葺裝飾維持在最低限度，屋頂換上新的瓦片，外牆用黃土砌過，換過木門木窗，僅此而已，至少眼之所見，沒有畫蛇添足的突兀。想來，原來的法雲古村也相差不遠，現在當然是精緻化了，高檔化了，但處處瀰漫�的氣息，還是那股舊時的小村味道。一條曲徑高高低低，通往我的房間。一路經過，盡是一間間庭院小屋，各房都有一個獨特的名字，摘自詩詞或歷史，而我入住的，喚作「遷都」，即南宋遷都杭州之意。 生活本當如此美 屋內的傢俬全以實木造，經營的是一種傳統風格，紙燈籠吊燈、茶壺茶杯、茶几、門窗，樸實而淡泊。還保留�支�屋頂用的木柱，木柱下以石墩為地基——中國建築中特有的穿斗式架構，遊客可能會說：「好像日本！」其實一點都不日本，是十足十的中國味。現在全世界的設計美學都投向「簡約」，其實中國人早是專家，明式家具不是以簡潔令人稱道嗎？你看以前的書法、山水畫，也有同樣的哲理與美學。只是近百年來，經歷過戰爭、文革、開放、改革，中國人已失先人累積的美學。安縵法雲的出現倒是一種傳統美學的一點回溯。 除了住房之外，餐廳、浸浴室、圖書館也都「徵用」同樣的房屋。像「法雲舍」，是一座綜合的休憩空間，可以在這�看書、聊天、喝茶，還可以學書法、學剪紙這些傳統細藝，都由專門老師來教。主堂、偏廳、內室都有木牆或屏風間開，格局就像舊時的書齋。這�原本是村長的屋子，所以特別大。外面天井�還放�一個大水缸，雨天會積滿水，傳統的功能是救火用的，同時又代表家族根基牢固的意思，現在看來，卻是一個很有意境的裝飾物。 法雲弄上也有多間別致的餐廳，都以清淡味的江南菜為主。像蒸菜館，很多菜式都以蒸法烹調，色調和味道都淡雅怡人，廚房中蒸氣瀰漫，與屋外的霧氣相映成趣。幾步路相隔還有一間寺廟經營的齋菜館，及一間專作新派杭幫菜的蘭軒茶敘，外觀、氣氛都與古村相通，清一式的淡泊雅致。所以生活在此，每一個環節都同調同味。最有感覺的其實是夜晚。住在這�仿如隔世，我打開門，坐在門口的石級上，外面一片漆黑，只有角落的屋簷掛�一盞小燭燈，旁邊有住客的小屋也發出燈光，耳朵�只有樹葉的「沙沙」聲，連自己輕輕一咳都覺刺耳。一時抬頭望�天上星星，一時低頭摸�地上苔蘚。這種環境，步速快一點，動作大一點，話聲響一點，都是一種破壞，最適宜還是安靜下來，細細地，聽一聽自己的心聲。 安縵法雲地址：杭州西湖區飛來峰法雲弄22號電話：+86 571 8732 9999網址：.amanfayun.com費用：雙人房每晚$5,500起註：不住宿，也可進入法雲古村散步觀賞，毋須費用。 踏進佛門禪 從法雲古村一路走來，忽然之間，小溪、野鴨、竹徑、花叢的小村景色變得神聖莊嚴。路旁的小沙彌、佛像、石燈籠、鮮黃色的寺牆、大雄寶殿的飛簷一角，一個接一個出現在眼前，穿�灰袍、黃袍的出家人也開始三三兩兩地路過身旁。一百步之內，從古村塵世踏進了佛門。杭州有個別名，稱東南佛國，西湖旁的山區，寺廟尤其多，如法喜寺、韜光寺、五雲寺、雲棲寺等，是故這�禪味濃厚。人們來參拜、禪修，或在山林寺院中走走，已能獲得一刻的安靜。最出名的要算是靈隱寺，地方很大，一條縱貫線從門口一直穿到後山，大雄寶殿、藥師殿、藏經殿一座座依次排在這條線上，像紫禁城一樣。有此格局，必是千古名剎。大門口寫�：「咫尺西天」，讓你身未入廟已心中有佛。靈隱寺的雄偉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佛像神像，五六米高金身大佛，姿態威武的羅漢，叫人望之生畏。每天來這�燒香拜佛的人駱驛不絕，人多不免嘈雜。殿內殿外，有人朝拜，有人燒香，更有人往香爐中擲硬幣，中國人多，拜佛的方式也層出不窮，但無分高低，都是誠心之舉。每走過一個門戶，總有七八個僧人披�袈裟，坐在�面敲經念佛，路人站在門口張望，僧人們不以為意，手與口的節奏依然，外面雖嘈，他們卻心無旁物。這�的僧人，每天都在面對這麼多人流，還能保持定力，那倒是高一層次的修煉了。後來，有位法師跟我說，要看一個清靜的佛寺，只有在早晨。但想不到他指的「早晨」，是四點半。 修行禪 第二天天還沒亮，早課開始。這時才是佛寺的「真面目」，香爐、門窗、屋簷的剪影從暗淡的燈光�透出來，感覺特別空靈幽靜，和白天完全是兩個世界，拜佛的人才三四個。僧人們則一身金黃，臉上不喜不憂，不卑不亢。他們陸續進入大雄寶殿，一般人也可參與，跟�走進內堂，站在一邊靜默。五十多個僧人有節奏的念經，同時有人敲木魚。念經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，加上殿堂很高，迴聲很大，聽起來非常飽滿，卻又非常平和，心思會不自覺跟�念經聲雲遊。那段時間�，你不會胡思亂想，不會偷看手錶，也不會覺得累。一個小時輕易過去。早課讓人感受到禪的氣象，是一種本能的感受。對一般人來說，參與一次早課是對佛學最直接的接觸。你不需要理解，不需要思考，只要放開胸懷，就能感受真切。早課完結，時間還早，四處走走，也是一件愜意的事，因為寺廟中有很多休憩的好地方，供人靜靜地行行看看。 像永福寺中就有一個清雅的茶園，一路走上去，旁邊盡是寺廟自己種的茶葉。坐在茶園外面喝杯茶，感受山青水秀的環境及幾分禪意，心�特別安穩踏實。很多寺院，還會在偏廳中僻出小房間，供人打坐靜思。任何人都可參加，沒有時限，無關身份，隨意來坐坐就可以。來坐禪的人都雙腿盤坐，眼睛半閉，看�身前一米處，精神集中在人中位置，感覺每一次呼吸時空氣一進一出的過程。然後，一片寂靜，才慢慢起身，原來，普通人一般維持不到五秒鐘，思緒很快會不自覺想其他事情。要定時修練，才能慢慢進入境界。如修練到一定程度，情緒自制能力、耐性、定力會逐步增加，身心可達至最和諧的狀態。真是一種身心的修行。試�照做，坐下來，深呼吸……雖然身心還是不能完全定下來，但坐久了，的確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。不知在心�還是身外，卻確確切切在清晨杭州的寺院中，獲得了生命中的一陣空靈。 靈隱寺地址：杭州靈隱路法雲弄1號電話：+86 571 8796 8665註：白天進入靈隱寺需買門票，$50；早課毋須費用，詳情需致電詢問。永福寺地址：杭州靈隱路法雲弄16號電話：+86 571 8796 5271費用：進入永福寺需買門票，$40註：可致電約見法師求教禪修之道，但最後是否見得成，還需看緣份。 茶的精神和 杭州寺廟多，亦衍生出茶的文化。在杭州喝茶，並不只求杯中之物，關乎味道，環境。是心神，是修行，是意境的追尋。一切皆和，自能喝出另一種境界。 雲南人喝普洱、潮州人喝烏龍、蒙古人喜喝味道濃雜的黑磚茶，而杭州人，當然喝龍井。一杯茶之中，其實融和了一個地方的容貌、飲食口味與人的性情。奇峰峻嶺出產的茶葉，無論外形、口味都粗獷；口味較重之地，喝迷你倉茶也一樣深澀濃郁；山靈水秀之地，自然就是一股細膩柔和的清淡之味了。杭州龍井，便是嬌滴滴的江南性情，萬萬不能粗野對待。從古到今，龍井都是清淡之物，其色其香其味，皆細緻。且要用心神領會，來看清朝大食家袁枚如何對待一杯龍井：「收法須用小紙包，每包四�，放石灰�中，過十日則換石灰，上用紙蓋紮住，否則氣出而色味全變矣。烹時(指煮水)用武火，用空心罐，一滾便泡，滾久則水味變矣。停滾再泡，則葉浮矣。一泡便飲，用蓋掩之，則味又變矣。此中消息，間不容髮也。(關於這些細節，不容一絲一髮的差異。)」精密而細；一方茶，實一方水土也。 茶，可說是杭州的靈魂。沒有茶，西湖區不會有那麼多寺院，因為喝茶是禪修的一部分。也不會有這麼多文人雅士聚集於此，因為懂不懂喝茶是修養品味的關鍵。和茶館老闆龐穎老師便醉心於江南的茶香中，她對茶葉、水質、器皿都深有研究。茶館環境典雅，美麗而不俗氣，且有不少戶外環境，竹樹林間，流水鳥鳴，未喝已可忘憂。她挑龍井很講究。原來現在很多農家都亂種龍井，品質很參差，要一家一家試。但論地段，則梅家塢、獅峰出產的龍井茶最好，前者是山谷，後者是山峰，是山區的陰陽兩面，雨水最飽。至於時段，則明前(春分3月20至清明4月5號)，必選雨前(清明至谷雨4月20)採的。在這�，沖泡一杯龍井實在是一次精心計算的過程，先要選用扁底、矮身、口大的瓷器，水必須燒至沸騰，一滾即泡，但不是直接往茶葉上澆，而要沿�杯邊「沏」，滾水由杯邊淌下，熱量不是直接撞上茶葉，用龐老師的話說：「龍井好比江南女子，要溫柔對待。」這樣茶味才不至於撞散，而是慢慢散發出來。 既然茶葉是一方水土之物，也必然要用「同種」的水來泡。龍井產自西湖旁，水就應該要用同地的「虎跑泉」最好，如不講究水質，隨便亂泡，龍井茶就會顯得苦澀，甚至辛辣。龐老師對水質要求非常高，以致茶館�泡茶的水都用虎跑泉，專門從當地買水回來。還不止如此，她說，「新水」(剛運回來的水)有微微辛辣味，必須「陳養」，她有個瓷缸，�面放�幾塊從虎跑泉邊取回的山石，新水要在�面「浸養」一天，才會拿來泡茶。這些要求也太高了吧？龐老師卻說，古代人用水的要求，豈是我們現代人可比？「他們會收集梅花上的雪，放進一甕，埋在地下，第二年夏天才開來泡茶。」《紅樓夢》�也講過，即使是「隔年蠲的雨水」他們也嫌「輕浮」。茶館內還提供小菜、素食和點心小吃，全部都做得精細，好些還以茶葉入饌，味道皆好，佐以一盞茶，極佳美。然而，仍是那一句，要喝出龍井茶香，還是要配上杭州的山水。 和茶館三間分店地址：杭州市求是路42號；杭州市西湖區法雲弄15號；杭州市紫金港路悅榕莊內電話：+86 571 87960589；+86 571 8797 9556；+86 571 87829711網址：.finetea.cn營業時間：每天10am-9pm消費：喝茶，每位$120起，包括乾果、水果、自製蛋糕；家常菜餐，不設點菜，每位$225；素菜餐，每位$150。 味道的靈魂真 袁枚《隨園食單》：物性不良，雖易牙烹之，亦無味也。生活，離不開飲食，但要嘗出真味道，不容易。今時今日，中國食物的品質頗受人質疑，位於杭州鄉間的一間餐廳卻顛覆了這種印象。某程度上，它重塑了古時大戶人家對吃的極致要求。當人們追求快捷的養殖和烹調方式，他們卻反璞歸真，以時間換回真味。 【捨得】三十斤青菜，只取其芯，以菜油炒成一碟，清甜香溢，菜中極品。「捨得」之名實有其深意，請看下文分解。 【金蟬銀翎】養了三年以上的老鴨，配金蟬花、少許鹽，毋須其他配料，隔水蒸四個半鐘。鴨香味非常濃郁，一開蓋即撲鼻而來，喝一口湯水，極有鮮味。 前頁所示兩道菜，來自龍井路外雞籠山的一間餐廳，龍井草堂。佔地二十多畝，只開八桌，大部分空間是園林美景，小橋流水，竹林小路。老闆阿戴是個奇人。十多年前買下了這個本是盆景工廠的舊地，用了四年時間整修，變成古代大宅模樣，開起了餐廳。阿戴說：「想法再簡單不過，十多年前我開始覺得食物的味道愈來愈不對勁。於是想找回從前食物的味道。」他的方法是，走盡浙江各農村山區，找一些以原始方式種植\飼養的食材。幾年下來，確實找到一些，他不諱言：「其實農村�還有很多原始的食材。但為甚麼城市人吃不到？因為這些都是農民自己吃的，賣給城市人的禽畜蔬菜，為了迎合市場需求，都以快速的方法催生而成，那會有好味道？這些『垃圾食材』農民自己根本不吃。」阿戴尋訪了很多老農民，想要他們將「種給自己吃的菜、養給自己吃的雞鴨」供應給他。平時催肥打激素養的禽畜，三至六個月就運到市場上賣，阿戴要的，是不打催生劑，不餵化學飼料的東西，但就需要三倍時間。就像上頁看到的「金蟬銀翎」。鴨必須用三年以上的老鴨，才能經得起四個半小時的蒸煮，才能有驚人的香鮮味，「普通鴨蒸兩個小時就塌掉了。」 那道「捨得」的背後更有玄機。三十斤青菜只取一碟菜芯，旁人總覺太浪費，但阿戴卻有他的道理。「我要求農民用最天然方法種蔬菜給我，不可能只叫他們種幾十棵，他們也不願，我的餐廳只供應八桌，如何消耗得了幾畝田的菜？所以我們將最精華的部分上桌，其他部分只能『捨』掉，這樣農民才有『得』，這種菜才有機會『曝光』。」因為一點味精和添加劑都不用，所以食物只能用長時間來將鮮味煮出來。紅燒肉也是要反覆煮三天，他謂這樣才能將醬油與豬肉的味道完全融合，豬肉的每一條纖維都被醬汁滲透，極之入味。鱸魚划水，養了五年的鱸魚，吃的是魚尾處和鰭相連的部分，也只有如此「年長」的鱸魚才有這樣肥糯油潤的划水。另外，豆漿是每天早上四五點鐘用石磨現磨的，拌進豆漿的配料：榨菜自己醃、蝦米自己曬、花生自己炒。豆腐乾、腐皮都自己做，他們只買進原食材，其他加工一概自己動手，確保味道純正。這一桌子菜看似平平無奇，實質每道菜都是精益求精之作。阿戴對食物極致的要求，很多人都覺得驚訝，他卻說：「這是一種基本的生活方式。」 龍井草堂地址：西湖區龍井路外雞籠山10號電話：+86 571 8788 8777營業時間：每天10am-10pm 費用：一桌菜$2,000起，可供六人用註：不可點菜，菜式視乎當日買到的食材。需提早訂位。 生命的氣息養 杭州是一個起點。開始讓人們追求天然生活，由住宿到外在園林的環境，由飲食習慣到心神的安定，都有�徹底的改變。最近，養生的概念不斷滲入民間。一座座小巧精緻的養生莊園開在郊外，成為都市人調節身心的好地方。小住幾天，被自然包圍，簡簡單單，卻足夠滋養那枯竭的心靈。 踏入「熱土養生莊園」——一處天然環境優厚的地方，位於杭州著名自然區九溪十八澗的入口處，佔了整整五十畝地方，二十幾間小屋別墅，大部分地帶是草地、叢林，走幾步是小溪，還有一小塊菜田，由一圈石牆圍起來，比起法雲古村，這�似乎更「私密」，像另一個世界。也難怪都市人愛來。根本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。身在此地，可以忘卻工作的壓力，城市的節奏，只需�眼於面前，去看去聽去想，慢慢放緩自己。 因為環境實在優美，沒有刻意人工化的裝飾，我來到，碰巧是秋天，林中的葉漸漸轉紅，清風吹來，穿過山嵐，那是滲有秋意的涼風；杭州，本來就是一處四季分明的地方。草地上，竟然有羊仔、野兔和鴿子出沒，之後還有一頭傳說中的「草泥馬」(羊駝)，更有幾隻白孔雀！我擦了擦眼睛，沒想過會在這�遇上。 慢慢放緩養 原來，莊園希望入住者可以親身與動物接觸，故養了幾頭可愛的動物。牠們可自由走動吃喝，你亦可上前跟牠們玩樂，人和動物，沒任何界限。有些是在附近被遺棄的動物，莊園的負責人將其收養回來，以免牠們流落荒野。來入住的，都希望調理身心，眼睛耳朵鼻子放緩了，連嘴巴都可得到休息——這�只提供素食。 吃喝都很是天然，口味清淡，沒濃油赤醬，而且賣相非常精緻。食材清鮮，例如新鮮茨實(俗稱雞頭米)、非常清甜的山藥，還有很多菌類，像榆耳(生長在春榆樹上)、蟲草花、牛肝菌等。做出來的菜式，亦甚有意境，一道「河塘月色」，用豆泥、竹笙等做出了一道「河上風景」，單看已經夠吸引，看得出廚師在味道和賣相上都下過功夫。 如果想更徹底排毒，還可參加「斷食」，每天以果汁菜汁作餐食，早上另加一小杯椰油補充油分，以讓腸胃休養生息。踏進莊園，有一種樸實的感覺，房間不算華麗，只放了些木雕擺設，簡單而舒服。城市人就是需要這樣的環境，因為生活節奏太快，人也亂了——真是一個可怕的事實。中國沿海的城市都發展得極快，杭州忽然成為了一座適合養生的城市。我欣賞這座城開始懂得利用自身已有的資源，並非一味吸納和抄襲外來的文化，將人們珍視的江南傳統美學，好好運用；能夠珍惜自己擁有的，生活就踏實了。 熱土養生莊園地址：杭州西湖區九溪徐村47號電話：+86 571 8659 9399 網址：.rootsresort.com.cn消費：住宿：雙人房$1,300起；素食餐：每位$300起；提供斷食療程，價錢因時段而異，請致電詢問。 實用資料 簽證：港澳居民持有回鄉證入境均毋須簽證。航班：到杭州，最方便是乘港龍航空，每天都有三班直航機來回杭州蕭山機場，詳情可於網上查詢。電話：3193 3888網址：.dragonair.com機場交通：從蕭山國際機場，有大巴直接到杭州，約每小時兩班，單程車費約$70一位，車程約一個半小時。市內交通：杭州地鐵已通車，亦有公車和的士可以選擇。要來回西湖區，最方便是乘的士，起錶價為$12，但留意文中介紹的幾個地點都較偏僻，記得問的士司機拿電話號碼，以便隨時電召。住宿：除文中介紹的兩所住所之外，杭州市中心有不少價錢相宜的酒店，建議選擇延安路上的酒店，離西湖區只十分鐘車程。四至五星級酒店雙人房一晚約$600起。可上.ctrip.com或.booking.com預訂，方便快捷。天氣：11至12月天氣由清涼轉寒冷，介乎0℃-10℃，要備足保暖衣物。貨幣：人民幣電壓：220V兩頭圓腳或扁腳，部分五星級酒店提供港式三腳插頭儲存倉